每經熱評｜盡快恢復制造業和民間投資 需要解決價格“堵點”

每經評論員 杜恒峰

4月30日，中央政治局開會研究當前經濟形勢。會議提到，要辯證看待一季度經濟數據，當前經濟恢復不均衡、基礎不穩固。要用好穩增長壓力較小的窗口期，推動經濟穩中向好，凝神聚力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打通國內大循環、國內國際雙循環堵點。

我國一季度GDP同比增速高達18.3%，“不均衡”“不穩固”的表現是多方面的，比如GDP環比增速只有0.6%，但房地產行業熱度仍高，而制造業和民間投資仍然表現不佳：雖然一季度制造業投資同比增長了29.8%，但兩年平均為下降2%，即目前制造業投資的水平相當于疫情前的96%左右，仍未完全恢復；作為制造業投資主要來源的民間投資，2年平均增速也只有1.7%，比全國固定資產總投資低了1.2個百分點。

作為吸收大量就業人口、參與國際分工的優勢產業，制造業及其背后的民間投資對中國經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也特別提到要“促進制造業投資和民間投資盡快恢復”。“盡快”的限定性表述，體現出了事項的急迫性，即短期就要解決。

筆者認為，在諸多“堵點”當中，工業消費品價格應當引起格外關注。

價格信號是市場經濟最關鍵的信息，尤其是制造業一頭連著原材料，一頭連著下游消費市場，其受到的價格約束更為明顯。今年以來，上游“漲價”已成為企業普遍關心的問題。自1月PPI由負轉正后便開始加速上漲，到3月PPI同比已經達到了4.4%的較高位置，尤其是作為制造業基礎的能源、金屬價格漲幅更為顯著，其對企業利潤的侵蝕顯然會加大企業投資風險，影響企業投資意愿。

成本上漲，企業可以通過提價將壓力傳導至下游乃至終端消費者，而這樣的情況也普遍存在。據筆者觀察，“五一”假期前后，不少商家將“價格即將上漲”作為促銷手段。這可能會讓一些消費行為提前，讓短期數據更為好看，但價格上漲可能會讓消費者減少消費總量，對長期的消費動能帶來損害。

值得注意的是，并非所有企業都有能力提價應對成本上漲，有能力的企業也未必能通過提價消化所有成本壓力，尤其是在居民消費本身還在修復期的情況下，提價預期無法為制造業和民間投資帶來實質性提振。此外，在“碳達峰”“碳中和”的大背景下，也無法通過短期內增加基礎工業品供給的形式來平抑價格。在原料大量依賴外部進口的情況下，供給增加反而會讓進口原材料價格繼續飆升。

因此，在供應量有硬約束的情況下，如何對基礎工業產品進行需求分配將成為解決問題的關鍵。所以，中央政治局會議在重申“房住不炒”的同時，還首次點名“學區房炒作”，要求“防止以學區房等名義炒作房價”，其背后更深層次的邏輯就不難理解了——作為工業品消耗大戶的房地產，其需求仍將被嚴格限制，為制造業騰出空間。此外，會議強調“要防范化解經濟金融風險，建立地方黨政主要領導負責的財政金融風險處置機制”。這意味著城投相關的投資也面臨更嚴格的約束，也可能減少基礎工業品的消耗。

通過調節總需求打通價格“堵點”，讓投資有利潤且是長期的利潤，制造業的投資信心才會真正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