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三味

楊道／文

關于做人的話題、文字，就像天上的月亮，就像鄉愁，也像綿綿不盡的長江水，總有人談起。我10多年前看了林語堂先生的《吾國與吾民》、《生活的藝術》、錢鐘書先生的《寫在人生邊緣》、周國平先生的《迷者的悟》，其后一直不敢涂抹這樣的字符。但，隨著歲月的流逝，我終究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嘴巴，忐忑地想說一些心中的思緒，算是給將要告別童年的女兒以及她將要告別少年的表姐那樣一些晚輩，做一個交代，以欲盡一個父輩應有的責任。

1、珍愛

人來到這個世界是一種偶然，當然，如果真有造物主、有上帝，那也是一種必然。我們不必糾纏于此。反正我們來了，就有了一個叫人生的東西。這是我們無法逃避的程序。從生到死，只有一次機會，乃是人的宿命。

所以，我們應該珍惜生命，愛生命，珍愛這個行程，包括此間的一切人事、一切風物。無論風起云涌，無論花開草衰，無論悲歡離合，無論滄海桑田，眼之所見，耳之所聞，口之所感，手之所觸等等，都是生命給予我們的禮物--人稱“生活”。

在沒有回程的人生中，我們特別應該珍愛生活帶給我們的每一種體驗以及由此而來的每一種心情。倘若我們在坦然接受中寬容地享受了生命的自然歷程--那些酸甜苦辣、悲喜憂愁，那么我們就可在夕陽西下的時候，淡然地微笑著對自己說一句不虛此行，并為自己豐富的生活經歷而感到充實，從而生出一種怡然和愜意。從這個角度說，其實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圓滿的，沒有什么所謂的遺憾。因此，我們要明白，在任何情況下生存都是第一位的，屬于你的生命，無比珍貴。

2、進退

個體生命一定會逝去。有人會說，活著是一種徒勞的掙扎，毫無意義。那么，人生在世是否就該得過且過呢。其實不然，“人吃飯是為了活著，而人活著不僅僅是為了吃飯”，“人活著是要有點精神的”，這就是說，我們在生命過程中要有一種奮斗、努力、拼搏等等人造的節目，卻是必須的演出。但是為了在萬事皆空的結局里，我們不至于做名利的奴隸，而累得迷失自己卻終老不悟--失去了太多本色的生命樂趣，那么作為一個人來說，就該在節目進行中持有一種進退的思想境界，那樣才會在賦予自己生命意義的同時露出會心的輕松的笑容，才有區別于其他動物的本質幸福感，也才符合自然法則。

生命原本蒼白。我們要活下去就得給自己一個理由，或者一種夢想，不然就只有自殺。但自殺也需要特別的勇氣和夢想。那不是常人所為。對生者往往是一種殘忍的傷害。

孟子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或可理解為一種進退觀，卻顯小氣，我不太欣賞。換個角度說，我們今天在職場、在商場、在官場、在情場……都要有這樣的思想準備：萬事不可強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自己盡力了努力了，結果并不重要，其間的所有體驗和感受才是最重要的。進，可以知世論世；退，可以逃世遁世。得，不忘乎所以；失，不心潮低落。既投身其中，亦超然物外。“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在社會上如此，在家庭中也如此。人倫定義，性別屬性，各自歸位，有進有退，進退自如，心安灑脫。生命才叫精彩。在這里，我把思考很久的一句話與你們共勉：入世為生，出世為人。

3、底線

享受生活的時候，別忘了做人要有底線。不管東方西方，尤其是在江湖的中國，如果做人失去了底線，無論你權位多高、財富多厚、光環多亮、體貌多好，你的角色都將很難扮演下去。

所謂底線，我覺得包括世界觀、人生觀、道德觀、價值觀、職業操守、民族情感等等在內的一種具有普世價值的觀念的基本判斷、把握和堅守。你如果持有這樣的底線原則及意識，在各種規則中行事，那么，你的人格將會有某種魅力的光環，你的人性也會得到大多數人的尊重，從而使你的內心不缺幸福之源。反之，你可能被叫作墮落的罪人，恐怕會受到來自族群、來自社會或來自上帝的懲罰。

其中，很容易讓人說起的是道德底線。我想，道德本來是動態的文化發展的結果，沒有一種道德觀是一成不變的。那么，我們的道德底線又在哪里呢？我個人的看法是，只要是人性、人本的最基本的善的東西，就是我們的道德底線，“在止于至善”。任何時候，我們都要始終記住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底線，敬畏常在，不可逾越。生活就充滿陽光。

以上或為廢話，但我不得不說，目前只能說成這樣。是為樂趣。